萧世子说完,就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。
王氏气得绞紧了帕子。
这爷俩没一个省心的!
让姜芙做妾,先不说萧家打脸的事,就目前萧玉璋对姜芙的痴迷,若真纳了她,后面定会传来宠妾灭妻的丑闻,哪家好姑娘会愿意嫁过来。
王氏重重捶了萧世子几拳,直把心里的火发出来才算完。
“她想进门,除非我死了!”
......
姜芙吓醒后就一夜未睡,拥着被子睁眼到天明,她怕自己闭上眼就是萧荆的脸。
那可比噩梦还要可怕。
“姑娘喝点蜜水压压惊,多晒晒太阳,那些东西怕阳气。”
白杏搬了个躺椅让姜芙躺着,这边挨着墙根,因着有树荫遮蔽,太阳不算毒辣,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极为舒服。
她只知道姜芙夜夜惊梦,却不知她梦中内容,只以为是梦到了那些脏东西。
二房夫妻去世之后,府中就传出了二房阴气重的消息,白杏虽然不信这些,但自家姑娘夜夜惊梦,白杏也有些动摇了。
姜芙捧着杯子,蜜水入喉她脸上才恢复了些红晕。
她想着昨晚的梦,萧荆在她梦中开口,还叫出她的名字。
姜芙握紧茶杯,那真的是梦吗?
为何跟真的一样。
若萧荆也记得梦中的情景......
不!不可能!
这只是梦!
姜芙重重摇头,头顶恰好落下一颗果子砸在她怀里。
“咦,隔壁的杏子熟了。”
白杏扬眉,踮起脚尖扒着墙头往上够。
可这树极高,即使果实累累也不是她能够得到的。
“它是杏子,我也是杏子,为何我就不能抓到它?”
“噗嗤!”
姜芙被白杏的话逗出笑来,心头的惊惧也消散了许多。
算了,不管梦里的萧荆如何可怕,那都只是梦罢了。
现实中他们可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。
这样想着,姜芙就不怕了,也有心思去看白杏摘杏子了。
“姑娘,我去搬个梯子过来,今日定要摘它几篮子。”
白杏雄心满志,提起裙摆就往库房跑。
姜芙抿着唇笑着仰头,这杏子长得真好,黄灿灿的挂在枝头,看着就好吃。
而且杏子做成杏干,杏仁做成乳酪,也都是极好吃的。
她吞了吞口水,再抬头眼神中就多了火热。
“姑娘你在下面接着,我来摘。”
竹梯不算太重,白杏很快就搬来了,她蹭蹭几下就爬了上去,把篮子交给姜芙。
“你慢点......”
姜芙连忙嘱咐,白杏扭头朝她做了个鬼脸。
“知道啦。”
主仆两人一个摘一个捡,很快就捡了半篮子。
“做什么的!”
突然从对面传来一声厉喝,白杏身子晃了晃,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。
姜芙看不到人,但能听出那声音极严厉。
“长公主府的杏子也敢偷,你们哪家的?”
“杨管事,是姜家的。”对面传来对话声。
“哪个姜家?”
后面的话姜芙没听清,她只觉得对面的人极可怕,慌忙招呼着白杏下来。
还好那人训斥完没再追究,主仆两人蹲在墙角直到脚都蹲麻了才确定对面的人放过她们了。
“好险......”
姜芙轻拍着胸脯,长舒了一口气,白杏也吓得脸色发白。
“都怪婢子不该贪这个嘴,哪想到对面是有人的。”
白杏后悔极了,隔壁从未出现过人,往年杏子都烂在地上,今日她们刚偷就被抓个正着。
白杏觉得倒霉极了。
“好了不怪你,我也馋嘴......”
姜芙咬唇,她看着篮里的杏子,将篮子交到白杏手中。
“你给隔壁送回去吧,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,若是找上门来,大伯母那边不好交代。”
“好。”
白杏提着篮子再次爬上竹梯,找了个绳子吊着将篮子送到隔壁。
很快,杏子被送回来的消息就传到了杨管事的耳中。
“这姜四姑娘还真和传闻中一样,胆小如鼠。”
杨管事还不至于跟一个孤女计较,可因着姜芙的身份他还是往萧家走了一趟。
萧家贺松园。
萧老太太倚在贵妃榻上,听着杨管事的禀告,得知姜芙偷杏子被抓又悄悄送回来,她布满皱纹的脸笑成了一朵花。
“这姜四姑娘倒是个有趣的。”
也难怪许家姑娘喜欢她了。
萧玉璋昨晚胡闹的事萧老太太看在眼中,之前还闹着要退亲的人只是见了姜四一面就非她不娶,萧老太太对姜芙很是好奇。
原本以为是个擅钻营的小姑娘,如今看来天真更多一些。
杨管事弯腰垂头,摸不清主子的意思。
“几个杏子罢了,她想摘就随她摘去,你莫要再吓她。”
“是。”
杨管事得了主子的意思,从贺松园出来,路上正好遇到回府的萧荆。
“三爷。”
“杨管事?”
萧荆看到一张略微陌生的脸给他请安,想了半天才想出此人的名字。
与此同时,他脑中闪现出另外一件事。
“杨管事可是负责掌管公主府?”
杨管事没想到萧荆还记着他,一脸受宠若惊,“正是。”
萧荆眸色渐浓,“嗯,辛苦了。”
“不辛苦,不辛苦,三爷可是折煞小的了,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。”
萧荆没再吓他,让小厮赐了赏银脚步微顿就朝贺松园走去。
听了姜芙偷杏的事,萧老太太也有些馋杏子了,让下人送了些进来。
只是她不爱吃酸的,这杏子虽只有一点酸味,她也受不住。
“收下去吧。”
萧荆进门就看到萧老太太酸的皱皱巴巴的脸,他撩袍在贵妃榻另一侧坐下。
“娘不爱吃酸,怎么想起吃杏了?”
萧老太太喝了几口蜜水才将口中的酸味压下,她掩了掩嘴角,眼中盛满笑意。
“还不是姜家那个小姑娘......”
“哦?”
萧荆端起茶杯的手微顿,坐直了身子。
萧老太太未觉,将姜芙主仆偷杏又还杏的事当成个趣谈跟萧荆说,末了还有些可惜。
“我虽没见过这姜四姑娘,但从她处事来看是个乖巧的,若是大郎没退亲,娶到府中来倒是极好的,但先前他闹着退亲,如今又反悔,你大嫂绝对是不同意的,可惜了。”
萧荆垂眸,如玉的指骨捏紧了茶杯,声音凉薄。
“大郎确实荒唐了些,姜四姑娘不嫁他是好事,不然就是坑了人家小姑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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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脚步虚浮的男人伸手搂住老鸨,花妈妈虽上了年纪但风韵犹存,若不是她早就放话不接客,踏入她房间的男人也少不了。
男人伸手在她身上揩油,花妈妈调笑着将他手拍掉。
“齐爷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春风楼的规矩,姑娘们的初夜都是价高者得,您想要......就把这个准备好。”
她比了个银子的手势,惹得男人在她腰后揉了一把。
“你个老货,怕是钻钱眼里去了,行行行,若真的是好货色,爷少不了你的银子。”
他什么都不多,就银子多,全花在女人身上了。
花妈妈趁机推开他,“那您可要多准备点,这可是个贵女呢,若不是得罪了贵人,咱们春风楼可没这个福气收了她。”
花妈妈刚上楼看过,那姑娘虽蒙着脸,可身段却绝美,不愧是世家娇养出的贵女,不是寻常女子可媲美的,就连她们春风楼的花魁,都比不上她分毫。
花妈妈眼中流露出贪婪,她可不管这姑娘是哪家的贵女,只要能给她赚钱,就是她的摇钱树。
角落中,宋家主仆将花妈妈的话听到耳中,宋承元给宋甲使了个眼色,让他去找那两个绑匪,而他去楼上救人。
宋甲点头,悄悄潜入人群中。
楼上,明月公主依然戴着幕篱,她的手脚都被绑住,动都动不了。
“唔......有人吗?”
外面是恩客与女妓的调情声,明月公主怕得颤抖。
她又唤了几次,可仍是没人理她,甚至外面放荡的笑声越来越大,她紧张的缩在床角,眼泪不由得落下来。
“玉红......蕴儿.......”
明月公主此时就盼着许蕴能快点发现她消失了,她心中后悔,不该偷偷跑出来。
可如今,说什么都晚了。
宋承元从窗子里潜进来,就听到床角的小姑娘在默默啜泣。
她和自己一样,也蒙着面,只是从声音中就能听出她的悲伤。
宋承元略微停顿,他不是心善的人,追来春风楼也只是为了打探谁要陷害宋家。
可听着小姑娘害怕的哭泣声,他还是轻抬脚步走了过去。
“别哭了,我带你出去。”
“嗝!”
明月公主哭得入神,完全没注意房间里多了一个人,等宋承元走近开口,她直接吓得打了个哭嗝。
“你......你是谁?”
幕篱透光,明月公主隐约能看到男人的身影。
男人虽然冷淡,但她能感觉到他对自己没有恶意。
只是明月公主这会儿也已经猜出来自己身处何地,青楼里的男人除了龟公就是恩客,眼前的男人会是哪一种?
但不管是哪一种,对她来说都是噩耗。
明月公主费力缩着身子,想要离他远一点。
宋承元没说话,上前用匕首割断她手脚的绳子。
“能走吗?”
“能......能的。”
明月公主起身,因着被绑太久,腿脚有些发麻,她双腿一软就向前扑去。
宋承元下意识伸手接住她,小姑娘娇软的身子就落在他怀中。
“谢......谢谢。”
明月公主从未和人亲近过,更别说是男人,柔软的身子撞入坚硬的胸膛,她立马惊得退出来。
双腿酸软,她手扶着床架。
动作间,幕篱散落,露出下面她戴着面纱的脸以及那双如兔子般惊惶的眼。
她的眼睛极美,烛光在其中点缀,如同散落在银河的星子,宋承元原本还有些不耐的神色也多了惊艳。
男人停顿片刻,复而伸出手,“抓紧我。”
明月公主犹豫了下,最后还是攥住他的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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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......怎么了?”
“没怎么,就是怕姑娘还害怕,您放心吧,有萧大人在,林学士出不来的。”
“嗯。”
姜芙低下头闷哼了一声,在白杏没注意的地方,她的耳根悄悄红了。
不管是不是巧合,萧荆这次又救了她一回。
她好像没那么怕他了。
因着林学士的事,大房消停了几天。
最近许蕴忙着陪几个哥哥,也没给姜芙下帖子,她和白杏就窝在二房,看看医书制制香。
说起来前几次出门,姜芙还让白杏去医馆买了套银针和几种药材,她开始练习针灸和制药了。
“也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医术,她不会是什么神医传人吧?”
姜二爷和秋娘去世的早,白杏也只比姜芙大了一岁,对两人的印象不深。
在她记忆中,秋娘就是个很温柔娴静的女人,姜老夫人不喜她,她也不会往前凑,跟姜二爷关在二房里过自己的小日子。
若不是他们去世后,姑娘从遗物中翻出了医书和香谱,恐怕这些东西要永远压箱底了。
“或许吧。”
姜芙没多想,她已经沉浸在针灸的玄妙中,如果有机会能亲自给人看病就好了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这天白杏突然告诉她一个消息。
“隔壁好像住进来人了,我刚才从墙根底下过听到了说话的声音。”
“是吗?”
姜芙在连针灸解毒,整个人屏气凝神,听到白杏的话她随口敷衍了一句。
白杏也没在意,知道自家姑娘沉迷医术,耸了耸肩悄悄退了出去。
隔壁,萧荆站在杏树下,抬头看着头顶黄澄澄的杏子,仿佛还能透过杏子看到小姑娘嘴馋的模样。
他嘴角忍不住噙了几分笑意。
“爷?要不我摘点给姜四姑娘送去?”
小厮趁机献殷勤,被萧荆一个冷眼扫过来,乖乖闭嘴。
萧荆自然也想光明正大送进去,可他的身份目前只能给她惹来麻烦。
再等等......
“摘筐熟透的,悄悄递过去,别让她那个丫鬟发现。”
“是。”
白杏拿饭回来,就拎着一筐杏子,姜芙眼睛圆瞪。
“你摘的?”
白杏差点被自家姑娘的话吓得扔掉筐子,“哎呦我的姑娘哎,您可冤枉婢子了,上次被那边的人骂过,我哪里敢再偷摘,这是在墙根发现的,婢子猜是不是隔壁的邻居送给姑娘的?”
姜芙拧眉,“可是我又不认得他们。”
她到现在还不知隔壁住了谁。
白杏挠了挠头,觉得也是,“可他们给我们送杏子做什么,也可能是送给邻居的见面礼,话说咱们隔壁是长公主府,这京城只有一个长公主吧,就是不知道是谁了,要不姑娘问问许姑娘,是不是之前见过姑娘,所以才送东西?”
姜芙出了两次门,也算有些见识了,或许哪次见过人也不一定。
听闻白杏的话她点点头,取来一张信笺开始写字。
萧荆还不知道自己将要掉马,心里只惦记着小姑娘喜不喜欢吃杏子。
晚上姜芙又做梦了,这次是在树上。
她躺在树干上,身下是悬空的,对高处的恐惧让她紧紧抱着树干,眼圈沁红。
只是那树干,突然间变成萧荆的模样。
她搂着他的脖子,双腿也环在他的腰上。
有风吹来,萧荆的发尾扫在她的脸颊,痒得她身子微微颤抖。
“乖,别怕。”
男人倚靠在树上,腿抵着树干,姜芙趴在他怀里,听着他在耳边安慰,不自然的想挪开。
“嗯!”
她腿刚动了两下,就听到男人闷哼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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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月公主捧着匣子,嘴角都是快乐的笑。
旁人不相信宋承元,可她相信。
那个男人将她从青楼里救出来,就是个极有本事的人。
她相信,他会赢。
明月公主捧着匣子低着头脚步轻快的回去,众人都在前面烤肉,这边人不多。
她自顾低头走着,突然发现眼前多了片阴影,抬起头才看到那张印在心底的鬼面。
宋承元环胸抱剑站在她面前,深邃幽深的眼睛盯着她怀里的匣子。
“赢钱?”
明月公主受不住他的眼神,像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一般,让她从心底到脸上都烧起来。
她低头支支吾吾一声,“嗯。”
“压得我?”
宋承元脚步往前,声音低沉却带了笑意,明月公主的脸色更烫了。
除了小太子,她没跟其他男人接触过,宋承元是唯一一个,还是她放在心中惦记的男人。
明月公主对他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。
她脸红心跳,脚步慌忙往后退了一步,嗓子发软差点说不出话来。
“我......我相信你会赢的。”
相信他会赢。
这样的话宋承元听过很多,每次上战场,将士们都相信他能杀退敌军,百姓们也相信他能保护好他们。
就连朝中的官员,也相信他能守护好边关。
以前的宋承元对这些话并没有感觉,保家卫国是宋家刻进骨血的使命,即使皇上猜忌他,他也要护住百万将士,护住边关。
可明月公主的话让他从心底里感受到愉悦。
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打猎,比不上他任何一次征战,可小姑娘说相信他会赢,他的心突然就麻了一下。
痒痒的,却贯穿了整个身体。
“那我有没有奖励?”
他低头盯着小姑娘的面纱,他见过她面纱下的脸,在旁人眼中或者是恐怖,可在他眼里却是最可爱最干净的。
明月公主被他的目光看得脸热,手忙脚乱的打开匣子,随手摸了一样就塞到他手中。
也不管自己塞的是什么,抱着匣子就快步跑了。
宋承元握着手中的东珠,眼底潋滟出笑意。
宋甲以为自己看花眼了,很不可置信的揉了揉。
天爷,他家将军竟然会笑,不会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。
宋甲跟着宋承元出入军营,连女人都没见过几次,这个大老粗完全没往感情方面想。
......
明月公主跑回来时,姜芙和许蕴已经开始烤肉了。
鲜嫩的鹿肉涂上蜂蜜,放在火上炙烤,香味随着油花一齐溢出来,两个人已经馋的流口水了。
见明月公主去了这么久,许蕴好奇的看了眼她怀里的匣子。
“表姐是赢了多少?”
她知道大部分人都压得白杏,比如身边的好姐妹,可是压了两个金叶子呢。
许蕴的眼神姜芙哪里看不见,说起来她现在还肉疼呢。
皇上虽然赏了她千两黄金,可她没有别的营生,完全是坐吃山空。
本来相信白杏能赢,她才舍得押金叶子的,现在什么都没了。
明月公主见她们好奇,就打开匣子给她们看,许蕴不缺钱,但还是被一匣子的金银珠宝给震慑住了。
“早知道赚回这么多,我也去压宋将军了。”
谁会嫌银子多呢。
可惜了。
明月公主抿唇笑了笑,可等她要关匣子时,却发现里面的东珠没了。
那是她随身戴过的物件。
之前拿去当赌注还不觉得什么,如今被她塞给了宋承元,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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赛龙舟是京城一年一度的盛会,许蕴的三个哥哥也都回来了。
因着许家是跟小太子一组,许家公子们每隔两日就会进宫一次,皇上专门辟了一个湖出来,给太子练习。
这是太子第一次参加赛龙舟,不求夺冠,但成绩也不能太差。
许蕴跟着几个哥哥入宫,她不耐烦在日头底下看着,带着丫鬟去了摘星殿。
“公主,许家姑娘来了。”
许皇后共有一儿一女,小太子年仅十二,是皇上唯一的皇子。
除了小太子,她还有个女儿。
明月公主听到宫女的禀报,从榻上起身。
她年纪比许蕴还要稍大一些,一身素衣,头上也没佩戴太多首饰,只用根玉簪挽住头发。
只是和她的素净形成对比的是她脸上的红斑,大片的红斑从眼睛蔓延到耳际,衬得她宛如恶鬼。
许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明月公主连忙从宫女手中接过面纱,只是那面纱盖得住脸,却盖不住眼睛,几片红斑还是露了出来。
“表妹怎么有空入宫来了?”
明月公主声音温柔,微微垂着头,不想让脸上的红斑露出来。
许蕴似是看不出她的难堪,上前挽住她的胳膊,“自然是想表姐了啊。”
“促狭鬼!”
明月公主没什么玩伴,旁人看到她的脸都会做噩梦,只有许蕴不害怕她。
许蕴进宫的日子是她最开心的时候。
“表姐你不知,最近我又认识了一个很有趣的小姑娘,若你见了也定会喜欢她。”
许蕴拉着明月公主的手跟她说姜芙,还把姜芙送她的香珠给明月公主闻。
“看,这就是阿芙妹妹做的,我知道表姐喜欢玫瑰香,特地给你挑出来的。”
明月公主伸手接过,她虽因容貌有瑕整日关在宫殿里,但帝后宠爱,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,自然练就了一双火眼。
玫瑰香珠入手,明月公主就知这是极品。
“很好闻。”
“是吧!阿芙妹妹真的很厉害。”
许蕴笑眯了眼,明月公主夸姜芙,比夸她还要高兴。
毕竟她可是第一个知道姜芙特别之处的人。
明月公主从未见过许蕴这副模样,心里对姜芙产生了好奇。
“若有机会......”
她想说若有机会见一见那姜四姑娘,但想到自己鬼刹般的脸,明月公主闭上了嘴。
“这玉镯是母后赏赐我的,你替我送给姜四姑娘,她的香珠我很喜欢。”
“好!”许蕴当没听出明月公主的话外音,笑着接过。
两人说了半天话,临近午膳的时候许蕴离开了。
明月公主不习惯在旁人面前摘掉面纱,许蕴来宫里这么多次,都没用过午膳。
她很心疼这个表姐,明明是金枝玉叶,却要缩在宫殿里,见人都要小心翼翼。
若叶老太医还活着就好了,他医术比谢老太爷还好,说不定有办法治表姐的红斑。
然而叶家满门抄斩已经近三十年,说这些早就没有了意义。
许蕴从摘星殿出来,在宫门口遇到了白杏。
她和白杏并未见过几次,更谈不上说话了。
许蕴弯腰行了个礼就要离开,却被男人叫住。
“许大姑娘。”
“萧三爷?”
许蕴表情有些诧异。
他们应该不熟吧?
“赛龙舟那天,许家可定好包厢了?”
许家虽然出了个皇后,但京城显赫的家族多得是。
看赛龙舟最好的包厢早就被人提前定下,许家还真不一定能抢得过。
许蕴不懂白杏为何会问她这个,一头雾水的点头,“母亲已经定了御景楼的乙字包厢。”
御景楼的包厢分甲乙丙三级,甲字包厢视野最为宽广,可也最为难定,只有三间早就被权贵们抢光了。
就连这间乙字包厢都是许夫人提前半年才定上的。
白杏了然,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。
“这是甲字包厢的牌子,萧某要比赛用不上,空着也是浪费,许大姑娘可以多请些闺阁好友一起观看。”
“啊?”
许蕴盯着手中的牌子,这下是真的懵了。
白杏怎么会送牌子给她?
而且还是御景楼最难订的甲字包厢。
丫鬟春雨脑子活泛,想到了一个可能。
“姑娘,您说会不会是萧三爷喜欢您?”
“说什么浑话!他眼瞎了才能看上我!”
许蕴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,白杏不近女色肯定是眼光甚高,自己容貌一般,家世也平平,白杏怎么会看上她。
不过小丫鬟的话也给她提供了一条思路,白杏让她邀请闺阁好友,她平日里玩得朋友确实有几个,但能称得上好友的也只有姜芙一人。
难道白杏真正的目的是姜芙?
许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,之前白杏跳水去救姜芙她就觉得奇怪了。
萧家三爷是什么样的人,贵女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眨下眼睛的,哪里会好心救人。
他救姜芙不是因为离得近,而是他看上了姜芙。
许蕴死死捂住嘴,压下口中的惊叹。
阿芙妹妹那样的美貌性子,白杏喜欢再正常不过。
只是阿芙妹妹是萧玉璋退过亲的未婚妻啊,差点要叫他小叔叔的,他怎么能下得去手。
许蕴纠结的看着手中的牌子,只觉得这是块烫手山芋。
她怎么能把阿芙妹妹那样娇媚的人儿往虎口里送呢。
萧三爷真是个禽兽!
......
姜家大房。
姜瑶和姜琳试着衣服,赛龙舟比谢家的赏荷宴还要热闹,最重要的是京城的郎君公子哥都要参加,是各家女娘选夫婿的时候。
姜瑶挑花了眼,总觉得哪件都差点,衬托不出她的美貌。
“这花样也太老气了,锦绣坊怎么选的料子!”
姜瑶手中的衣裙是个浅绿色的,其实并不老气,只是她看到这绿色就想到姜芙。
若自己有小贱人那张脸,何愁找不到佳婿。
姜瑶眼中恨恨,拿剪刀把那衣裙剪烂心里才顺畅。
“娘,您得早些把姜芙嫁出去了,林学士的身子骨可撑不了多久。”
她要姜芙嫁给糟老头子日日被折磨,当寡妇可不行。
那是享福。
严氏点头,“已经跟你爹说了,等端午过后就设宴请林学士来家里,他见了人自然会来提亲。”
“那就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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